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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的打石钉

来源: 知识文学网 时间:2021-07-08

父亲的打石钉

打的是曾经的岁月,钉的是如今的思念。

――题记

父亲的打石钉不是一个,而是一副。

完整的一副打石钉需要三个四棱锥形(一个备用),两个一短一长的扁头锥,还有一个轻锤头,也称“泵锤”和一个重锤头。

九十年代末,父亲听说给人家打石,工钱高。便找人买了一副打石钉,那时父亲说,打石钉是有人专门打做的。用粗铁,用大火锻造而成。刚打好的打石钉,是深灰色的,长二十来公分,钉尾是圆形的,直径有五六公分;钉头是尖的,成四棱锥状。而扁头钉比较细,长的有四十公分,短的有十来公分,钉尾是细圆的,钉头是扁的。都是实铁实心,父亲怕掺其他金属,还特意去看了。

父亲会打石,没有系统学习过,只是看了别人如何打,跟着学也就自己学会了。

那时,每天起早贪黑,父亲总是骑着他那辆脚踏车,那副打石钉便放进后饲养料装的袋子里,捆绑在后座上,便出门了。

记得,打石场离家不是很远,母亲忙,姐姐上学,只有父亲带我,父亲便便把我带到打石场里。一进打石场,宽阔的石场出现在眼前,依稀散落在各处的大石头,是在一座山脚下,不是山里的石头,而是将这里建成打石场而已。父亲说,打石发出的声音太响了,一个接着一个,所以建在山脚下,不扰民。

父亲把我带到竹篷下,那是打石师父们喝水休息的地方,自己便去打石了。

只见父亲走到一条有被刚打开的石梁旁,拿出准备好的打石钉,先用扁头钉,削去石边上比较锋利的石眼。我刚跑过去,被父亲喝住了,不让我过去。那是因为削掉石眼的同时,石粒子会到处乱飞,怕跳进眼睛里。所以,父亲在削的同时,总是眯着眼,有石粒子就会被眼皮挡开,不会进眼睛。

由于父亲是刚学,打大石梁的工作,还不能做。只能修一些小的石眼,凿一些石洞,父亲打好的石,就是我们建房子时,用的石门、石窗。

刀用久了,会不锋利,得磨。

打石钉用久了,也会不锋利,得打。而经常打磨打石钉的话,打石钉才会耐用,不会容易生锈,也不易变钝。

村里有一户人家,是一位叔公。专门给人打磨打石钉。不过打磨一次,就得给钱,父亲为了省点钱,便拿到叔公家里,让人家打。但是父亲要在现场看,只见叔公先把煤块放进烧煤炉里,再倒进水油(方言,一种灯油,一滴即可燃烧),划一根火柴,丢了进去。一团红彤彤的火焰,猛然窜得老高了,那叔公不急不慢的,待煤炉烧得通红,才把三四个打石钉插进煤炉里;在煤炉底下有一个通风孔,放着吹风机。仔细听,那火焰在煤炉里打架,还发出“噼啪噼啪”地响声,火苗星子被风吹出了煤炉,飘在半空,瞬间又灭了。

不一会儿,叔公拿起专门夹打石钉的夹子,夹住之后,转动着打石钉。烧了十来分钟,叔公左手夹起烧得通红的打石钉,右手拿着铁锤;按照钉子上的纹路,用力打一下转一下,打一下转一下,来回两三次。接着放进备好的水槽里,只听见“滋滋滋”地声音,还冒着泡,飘出丝丝青烟。又再次放进煤炉里,再次反复两三次,打石钉就打好了。

父亲看得很仔细,第二次打磨打石钉便是自己打磨的,不过家里没有叔公家那种煤炉,没有吹风机。但是父亲想了一个办法,便是烧火做饭的时候,把打石钉放进灶台里,一样也能烧得通红,打得尖锐。

后来,父亲对于打石越发娴熟,也逐渐打上了大石梁的活,只见一条两米长的石梁,粗糙的腰,要把它均匀打出两段长的小石梁。父亲用

打石钉,先固定一个位置,用大石锤来回敲打两三下,再用另一个打石钉衔接在后面,这样前面那个打石钉便松了,拿了出来,往后打,就这样来回循环,到很后那条粗壮的大石梁便打成了两段。

父亲在打石场打了好些年的石头,后来因为打石场关了,便不再打石。

父亲自从没有再打石,便圈养起猪崽。

父亲说,圈养的猪崽,家里的木柜、煤气什么的,都是靠打石赚来的工钱买来的。可父亲依旧还是放不下打石的活,也珍爱这副打石钉,如今的家有这般景气,离不开这副打石钉。为了那副打石钉能够一直存放着,父亲便给它们抹上了一层油,这样不易生锈;后来却不再给它们抹油,还把那副打石钉堆放在灶台的角落里,又阴暗又潮湿。

没过多久便又生上了一层铁锈。后来,灶台烧久了,灶门边断了,父亲便拿出一个打石钉横放在边上,又继续可以烧火;楼阁外的遮阳网钉住了,又松弛了,父亲拿出一个打石钉将遮阳网一边固定住……

逐渐地,父亲那副打石钉都成了家的“钉子”,哪里需要就往哪里用上。直至剩下那些笨重的、长的。后来,有村里来家里借,说自己正在建房子,需要用到,知道父亲有,父亲也乐意,好刀得多磨,好钉得常用。哪家建房子需要了,就借给了人家;直至后来,建房子不再用这种大的打石钉、大石锤了;都赶上用电钻之类的工具,父亲那副打石钉又开始被父亲堆放了起来,直至岁月将那副打石钉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铁锈。

后来,父亲因病去世后,家里清除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的时候;那副剩下依稀几个的打石钉,顿时生满铁锈,已经不能再用了,那一大片一大片的铁皮,整块整块的裂开,轻轻一放,便都掉落了下来。母亲想了想,便把剩下的打石钉都给卖给走街串巷一个收废品的老叔了。

曾经的打石钉,是父亲为了家而锻造的;如今的打石钉,生着铁锈,不能再用了。很好不变的,便是剩下那丝丝思念罢了!

(原创首发江山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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